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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老街难民发布的图片和视频,老街东城这几天已经响起了枪炮声,老街大战算是打响了。

笔者一直在跟踪果敢战况,根据同盟军方面发布的战报分析:老街北部的大水塘方向,确实打得非常胶着,已经接连好几天没有进展了。在老街南部,同盟军正沿着国境线缓慢向北推进。总之,这几天节奏明显慢下来了。

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,缅军不断收缩兵力,现在已经退入核心阵地,处于退无可退的境地,必然会作困兽之斗。另外核心阵地的工事也更加牢固,还有南天门山上的重炮火支援,攻打的南渡增加了很多。

可以预测,同盟军每推进一步,可能都要付出较大的代价。

下一步,在北面的大水塘方向,同盟军应该还会加大攻坚力度。从地形上看,占据大水塘地区能俯瞰老街,同时打开进攻南天门山的通道,这也是攻打老街核心区域的最佳方案。

在南面,同盟军会继续沿着国境线向杨龙寨方向推进,只有占据杨龙寨口岸才能阻断老街的补给,真正意义上完成包围。

杨龙寨是个有故事的地方,在进攻之前,同盟军也许应该先回顾一下惨痛的教训。早在30多年前,彭家声就与白所成在杨龙寨干了一仗。彭家声的精锐突击队,被白所成安排的9个人全歼。

彭家声与白所成为何会干仗呢?这还要从关键人物杨茂良说起。

白家父子

帮助彭家声掌握果敢的大功臣

杨茂良是彭家声手下的一员猛将,在果敢属于老资历。1965年,彭家声第一次起兵抗缅,杨茂良就加入了他的警卫连。后来,彭部作战不利,余部162人被迫退入邻国,杨茂良也进入邻国进行了正规的军事训练。

彭家声得到补充和整训后开始与缅共合作,打出“缅甸人民军”的旗号,重新杀回果敢,杨茂良在随后的一系列战斗中表现非常亮眼。

彭家兄弟中,军事指挥能力最强的其实是彭家富,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部队的灵魂人物。彭家富对杨茂良评价很高,在夺取国敢的一系列战斗中不少胜仗是杨茂良打的。

比如在大水塘之战中,杨茂良带一个排毙伤敌20余人,还抓了4个俘虏,自身仅阵亡一人。最后由于后勤没能将炮弹运过来,才没能打下据点。

在接下来的拱掌战斗中,身为营长的杨茂良亲自带一个连追击敌军至怒江边,毙敌51人俘敌27人,自身仅牺牲5人。别看人数少,毕竟这只是一场县级规模的战斗,死伤超过一百人都是不得了的数字了。

大水塘方面战线

接着杨茂良又带着一个营攻入新街,抓获了一批俘虏。此战之后,缅军已经无法在果敢立足,逃到南部的滚弄地区,彭家声收复了果敢绝大部分地区。

杨茂良在收复果敢的过程中立下了大功,但他最大的功劳是把彭家声扶上“果敢王”的位置。

缅共末期,内部矛盾激化,少数民族干部遭到排挤。担任缅共东北军区副司令、果敢县县长的彭家声权力被架空。其弟彭家富被调去当参谋长,几个掌握部队的果敢干部也被调去当副参谋长,纷纷失去兵权。

反倒是白所成因祸得福,在前线受伤后被派回果敢担任县大队副政委。当时大队长一职长期空缺,政委一职由县委书记黄文兰兼任,她是外人而且不懂军事,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部队的大小事务都是白所成说了算。

1985年,杨茂良调来当大队长,他与白所成一起控制了果敢县大队。之所以说县大队,因为它在日后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。

同盟军

由于权力被架空,彭家声大概在1977年便托病请了长假,前往佤邦贺岛隐居,借口各种理由不再参加缅共会议。

不过彭家声这是在学司马懿,表面上装病不问世事,背地里已经在秘密计划脱离缅共。他一边派弟弟彭家富回果敢组织老兵,一边通过罗星汉与缅甸政府建立了联系。可谓万事俱备,就等时机到来。

80年代末,世界风云突变,缅共失去了所有外部援助,军事上也逐渐处于不利地位,陷入困境。白所成回忆,当时被派出去开辟根据地的部队,吃穿用的经费都要自己想办法解决,非常困难。

彭家声认为时机成熟,准备起事。让带着县大队主力在外地作战的白所成立即返回果敢,并强调“一兵一卒、一枪一弹也不要留”。

1989年3月11日,彭家声宣布脱离果敢,县大队立即响应,控制了缅共在果敢的军火库。随后又发兵勐洪,缅共东北军区1旅4个营见势不妙,全部归顺,接着他们又占领了缅共北方分局所在地勐古。

至此彭家声已经控制了国敢局势,整个过程一枪未放。杨茂良和白所成率领的县大队作为行动的主力,无疑是大功臣。

彭家声杨茂良内部火拼

但接下来,论功行赏时,杨茂良与彭家声却发生了矛盾。杨茂良功高震主,而且掌控着部队,在果敢干部中影响力很大。当时驻果敢的部队是883旅,就是由杨茂良的县大队改编而来的。

果敢以外的部队是原缅共东北军区的1旅和2旅,虽然彭家声是他们的老领导,有一定渊源。但毕竟老彭已经隐居十多年了,对他们也没有绝对的把握。所以,果敢的枪杆子实际上掌握在杨茂良手中。

这让杨茂良与彭家的关系变得很微妙,尤其是影响到彭德仁接班人的地位。

按照白所成的说法,杨茂良非常崇拜彭家声,但他为人性格直容易得罪人,彭德仁总是看他不顺眼。而彭家声又听儿子的话,不信任杨茂良。

彭家声想要杯酒释兵权,把杨茂良调去当同盟军副参谋长,负责与佤邦的联络。杨茂良对此极为不满,双方剑拔弩张,彭家声一度让驻勐古的勐撒拉带两个营回果敢,准备武力解决杨茂良。

勐撒拉是个聪明人,来了解情况后,表示自己不参加内战,便率部回去了。在李尼门、白所成等人劝说下,彭家声同意让杨茂良兼任新编成的912师师长(由驻果敢部队整编而成)。

不过双方已经种下心结,彭家声开始防范杨茂良,将总部直属队扩编成929师,将驻萨尔温江以西地区的部队整编为893师。这样一来,果敢便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。

到了1992年双方矛盾再次爆发。国内一些作品说这次冲突的原因是彭要禁毒,损害了杨茂良的经济利益,其实并不准确。实际上整个八九十年代,躺在大国毒贩通缉名单上的是彭。当然也不能否认,杨茂良也搞毒,而且比彭更疯狂,但这是他控制果敢以后的事。

许多关于缅北的作品其实是曾在那里战斗过的知青写的,他们对老领导有种特殊的情感,有意无意为他们粉饰。而这些人作为亲历人,又有采访资源,往往被外界视为权威,作品被广泛引用,导致以讹传讹。这也正印证了那句话——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。

这次冲突深层的原因很复杂,为不影响审核只能放到专栏里说,这里说个大概:

专栏

“果敢王”彭家声的不堪过往

作者:

9.9币

9人已购

当时佤邦正在与坤沙的蒙泰军打仗,彭家声与坤沙关系非常好,他女婿林明贤因为地理上接近坤沙的地盘,与坤沙关系也不错。

佤邦夹在彭林之间,为了不被包饺子总得想想对策,而在果敢只有杨茂良与佤邦高层有不错的私人关系,

更深一层,坤沙部队的高层大多是国军残军,彭家声不仅与他们走得近,而且还把毒卖到邻国,这对邻国来说是双重威胁。

当然彭杨冲突的直接原因还是内部的“权力斗争”。矛盾爆发后,彭家声把果敢外围的大部分部队都抽了回来,人数达五千多人。而杨茂良这边只有800多人。

随后彭家声宣布免去杨茂良所有职务,杨茂良明显处于劣势,只能迁往腊戌,不想再过问果敢事务。白所成一直属于杨茂良阵营的人,老大栽了他也混不下去,他打电报把杨茂良劝了回来,想再与彭家声谈一次。

但这次谈判依然没有结果,紧张状态下前线擦枪走火,1992年12月初双方枪响。

同盟军已推进至杨龙寨附近

白所成引以为豪的歼灭战

彭家声早有准备,已经看好了地形,并安排一个精锐营,计划突击杨龙寨,撕开一道口子,搞掏心战术,快速镇压杨茂良。

彭家声相信迷信,对他来说大概一切都是天意。事发当天,白所成刚好去杨龙寨检查阵地,晚上吃饭的时候就有人给他通风报信,说晚上彭家要从魏家峰方向攻打杨龙寨。

白所成连忙跑去检查,发现兵力不够。于是紧急抽调一个营的部队回杨龙寨,要他们到彭家突击方向的一处高地上构建防御工事。接着他又去仓库看一遍,发现没什么弹药,只能抬着一批手榴弹上阵地。

刚刚挖了9个散兵坑,彭家突击队便发动了进攻。由于没有掩体,只能派9个人进散兵坑,不停地朝下方丢手榴弹。

好在地势险要,突击队连攻两波都没拿下。白所成部的9个人用手榴弹将突击队一百多人几乎全歼,按白所成的说法“山沟里连个野兔子都跑不掉”。

接着白所成又命令主力部队主动出击,冲击了彭部集结地,彭部伤亡惨重被迫撤出战斗。在杨龙寨这个方向,同盟军吃过大亏。

以上描述来自白所成口述,那么白所成有没有吹牛呢?笔者查了一下相关资料,还真没有。

有个叫屈春辉的缅甸华人,曾是北大学生,读到一半跑去闯荡金三角,加入了彭部,后来担任副营长。他写过一本叫《金三角十五年亲历记》的回忆录,书中提到当晚突击的情形,与白所成说的基本吻合。

屈春辉直接参与了当晚的突击作战,最后这个有6个建制连的营,只有51人撤出战场——基本上报废了。在一场县级规模的冲突中,损失一个营已经是很大的代价的。

彭部进攻不顺,士气受了很大影响,接下来双方打了一个多月不分胜负。杨茂良在果敢的影响力远不如彭家声,拖下去战况很可能朝对他不利的方向发展。于是,他亲赴佤邦求援,基于前文所提及的原因,佤邦很爽快地答应派出1500多人。

双方力量发生转变,由于驻萨尔温江以西的893师中有不少佤族干部士兵,他们纷纷投向杨茂良阵营。彭家声在兵力上开始处于劣势,被迫率残部退出果敢,这是彭家声统治果敢后第一次被赶下台。

前面为什么要说彭家声与坤沙关系好呢?他退出果敢后残部还剩300多人,没给自己女婿全部给了坤沙。这也是屈春辉说的,当时他也是其中一员。

尾声

从目前的状况来看,30年前的故事重新上演的概率不大。但同盟军还是应该吸取教训:

首先不要轻敌冒进。虽然开战之初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推进。但目前已经到了缅军核心阵地,不可能再像之前那么轻松。缅军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不堪,前期只是兵力过于分散,才不断溃退。

其次要搞好内部团结。笔者前面的文章分析过,彭家声虽然打了一辈子仗,但本质上还是个军阀,搞家长式领导,很容易导致内部矛盾。彭德仁接班后似乎已经吸取教训,组建了缅甸民族正义党,作为同盟军的领导机构,实行集体领导。这要比彭家声的模式先进许多。

最后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。对待邻国不能再有二心,不能再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,否则天王老子来了,果敢这个位置也坐不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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